小猴子的異想世界

好快喔
一”晃”眼
「921」地震已經7年了

我記得
那時候我在彰化工作
那是星期一的晚上
星期二的凌晨
我永遠記得
因為在彰化的鄉下地方工作
離震央不遠的地方
每個星期一都有我們最期待的夜市
那天晚上一樣逛完夜市回來
我還記得看到隔壁鄰居籠子裏養的果子狸一直跑來跑去
當時
我也沒特別留意
只覺得牠們很可憐
被關在小小的籠子裏
完全沒想到
在過幾個小時之後
台灣這土地上
許多人的生命
就被畫上一道深深傷口了

我記得好像是快到凌晨二點的時候
那時候我剛看完小說
把書放在床邊的桌子
才剛躺下去準備睡覺
連燈都還沒關
突然之間
左右晃了一下
在台灣經歷過地震的我們
一開始只是想說應該又是晃一下的地震
馬上就沒事了
沒想到
接下來的是
一震天搖地動
眼前像是失焦的攝影鏡頭
所有的場景都在眼前不停地晃動
當時想說：不會吧，怎麼會這樣？
然後就趕緊想要逃出宿舍
沒想到連路都走不穩
晃到一整個不行
只好扶著牆壁趕緊逃出去
而住在二樓的女同事們更是被嚇的趕緊衝下樓跑出宿舍

出了宿舍
感受到的是另一種恐懼
因為地震的關係
所以電力中斷
整個小鎮陷入一片漆黑
但是
地震仍然持續
而當我們跑到戶外來
赤裸裸的直接就是站在土地上
感受到的是震波不停地從地底竄上來
而宿舍旁邊的電線桿
更是被震得一直搖晃

當時
唯一的光量
在遠方
紅紅的一片光亮
那裡是埔里酒廠
發生爆炸了

那是我生命中最漫長的一夜吧
我想

隔天去到公司上班
公司像是被轟炸過一般
所有的櫃子通通頃倒
電腦螢幕被震到地上摔碎了
一片狼藉
從員林來上班的同事說
省道旁的三棟大樓塌了
我心想：不可能吧，又不是在演電影！
可是到了下午同事開車在我去鎮上買水的時候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原本直立的三棟住家大樓
有一棟完全被震垮斜靠在另一棟
而另外一棟則是2、3樓被震垮壓在底下
這
不是電影場景啊
這是活生生的人生啊

之後趕緊請各分店回報狀況
大里店的店長不幸罹難了
……………


很快地
7年過去了
有些被震垮的房子又重新蓋起來了
有些被遺忘的傷口
彷彿可以被抹平
但是
我們還是在爭論
不知羞恥的不知羞恥
不甘心的不甘心
我們
真的有愧那些幫我們犧牲的人啊

從來沒有寫過自己在921地震的經驗
我也很少談論
因為
那是我心中
一片黑色的恐懼